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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這次你可把哥哥給嚇壞了。」
「嘻。」小安笑得更加燦爛。

("或許剛剛聽錯了,誤以為小安下樓,所以才被逮個正著...")小平思忖著。

「好,換我當鬼了。聽好喔,哥哥剛剛可是讓你的,這次我要認真了。」
「計數開始 1,2,3,4,5...」小平轉過身,面向樓梯間的牆壁,數著。


這次,他非常確定腳步聲往樓下奔去。
所以,等回數完數字後,他只需要將焦點鎖定在一二樓層即可。

「來了,哥哥來囉。」小平放輕腳步,緩緩走下樓。

但,當他走過幾個階梯後,赫然發現剩下的階梯,居然有鮮紅的血腳印?...

("怪了,剛才上樓並沒看到? 為什麼這裡會有血腳印? 難道是弟弟受傷了?...")


走到二樓,小平拉開嗓門:「小安,你受傷了嗎? 快點出來讓哥哥看看。」

「小安快出來呀,小安...」

一連又喊了好幾聲,但始終聽不到任何回應。
不過,這也難怪了,畢竟他們在玩捉迷藏遊戲,所以弟弟不可能輕易現身投降的。

("沒辦法了,看來只有趕快找到他,並且趕緊跟媽咪說...媽咪? 對了,媽咪到哪去了?")
小平突然停下腳步,擠眉思索著。

這時,前方傳來細微的竊笑聲。
聲音再熟悉不過了,那是離弟弟藏匿處不遠時,他總會發出的得意笑聲。

小平又往前走了幾步,發現聲音是從書桌下傳來的。

先是躲衣櫥,然後床下,再來是書桌下...
每次幾乎都是這樣的躲法,然後反覆的玩上好幾回。
小平搖了搖頭,苦笑著。

他來到書桌前,連忙拉開椅子,但,卻撲了個空?...

("咦,怪了? 剛才聲音不是從這邊傳來的嗎?")

這時,一旁的衣櫥裡,又傳來同樣的竊笑聲...

("衣櫃裡,這次錯不了了。")

他十分確信地,一把拉開櫥門...
但,卻只有幾件簡單的衣褲吊掛著,其它什麼也沒有?...

("這...這怎麼可能?") 小平整個人愣住了,怎麼也猜不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當他準備關閉衣櫥時,突然間...

在櫥門的鏡子裡,反照出一幕難以致信的恐怖景象...
那是弟弟全身沾染鮮血,並睜著佈滿血絲的白眼,嘻笑的詭異神情?...

小平不敢相信,連忙轉過頭去。
只見弟弟筆直地站在背後,冽嘴笑著,身上哪來的血漬?

「哥哥好厲害喔,又被抓到了,嘻...」
「你沒事吧,小安?」

語落,小安搖頭示意。

「換我當鬼,哥哥要躲好唷,嘻。」
「等一下,媽咪去哪了? 怎麼都沒看到媽咪?」小平反問道。

小安搖了搖頭,嚷著 :「我當鬼,我當鬼...我要開始數囉。」

看著弟弟這般雀躍,做哥哥的,只得深深嘆一口氣,無奈道 :「好吧,就玩最後一次。」
「而且如果我贏了,你就帶我一起去找媽咪,知道了嗎?」

「嗯。」小安開心地點點頭。
「計數開始 1,2,3,4...」


雖然內心有許多困惑,但,小平還是轉過身,加快腳步走離。
他決定要讓弟弟輸個心服口服,以便能盡快結束這場遊戲。 

當他來到二樓樓梯間,低頭凝視腳底下時,發現剛才的血腳印,全都不見了?

("怪了,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也對,看小安剛才的樣子,不像有受過傷。")
小平愣了一會,緊接著,就往三樓奔去。

兩個決定勝負的躲藏點,小平選擇了較不具危險性的地點-天花板的夾層。

到三樓後,他連忙拿起一旁的小雲梯,然後迅速進行攀爬。
不一會功夫,他就躲到夾層裡了。
夾層裡共有三個出口,分佈在角落的各個方位。

通常,他會在夾層裡到處爬行,然後等到下面的弟弟失去耐性,放聲大哭時。
他就會出其不意地,從弟弟後方一躍而下,結束遊戲。

時間一分一妙地過。

這時,一樓隱約傳來電話聲響?...

("是媽咪打來的嗎?")

原本想跳下來,跑到一樓接聽的。
但,無奈於正值關鍵時刻,沒辦法輕易脫身。

("一定要贏弟弟,讓他心服口服才行。") 小平這般執著。


很快地,輕細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慢慢走來。
最後,聲音在正下方停止了...

("來了...")小平稟住氣息,一動也不動。

但,說的也奇怪? 下方的弟弟,似乎不再有任何動靜了?...

("怪了? 照平常的情況,他應該會四處翻找,並呼喊才對呀?")
一道道不解的思緒,掠過小平的腦海。

他決定偷偷探出頭,瞧個仔細。
當他靜悄悄地伸出脖子,準備凝神細看時,印入眼簾的景象,讓他不寒而顫...

小安臉色慘白,面無表情,睜大著眼,仰頭直盯著自己瞧...
四目交接之際,一股莫名的恐懼,直達心頭。

("被他發現了,這...這怎麼可能...") 小平趕緊把頭縮回去,表情既吃驚,又惶恐。

他不敢相信剛才所看見的,於是,決定再探個頭,瞧個仔細。
當他再次窺伺正下方時,他傻住了...

因為小安不見了?...


*  *  *  *  *  *  *  *  *  *  *  *  *  *


("這...") 小平微微顫抖的身子,整個蜷縮在一塊。
("到底怎麼回事...弟弟他,怎麼...")

夾層裡,一片死寂,任何聲音在此刻聽來,都顯得格外顫魂。

突然間,背後傳來輕細的竊笑聲?...

這熟悉的竊笑聲,嚇得令小平的毛髮陡然豎起。
一股莫名的寒意,悄悄地從背脊傳遍全身。
他二話不說,急忙轉過頭去...

只見小安左額頭,不斷冒出汩汩深紅鮮血,眼睛上吊著,裸露大半的眼白。

「哥哥,我抓到你了,嘿...」

話一說完,啪的一聲,小安的頸骨像是斷裂般,往肩頭一傾...

「哇呀...救命呀...」小平嚇得臉色發青,急忙從夾層裡,跳下來。

落地後,緊接著,沒命似地往樓梯間跑去,腦袋裡則不停朗誦著 :
("這一定是在做夢...快點醒醒呀...")


來到了樓梯間,正當他準備一鼓作氣,直奔下樓時。
一道恐怖的身影,橫阻在眼前(二三樓階梯間)...

這次,小平睜大眼,看得更清楚了...

小安的左頭骨,從頭頂到耳垂,被削去了一大半...
而裸露的部份,可看到乳黃色的黏稠物,夾雜著深紅鮮血,不斷地滑落下來...
它的四肢,也以極為不自然的扭曲方式,緩慢步上樓...

「哥哥,你輸了,換你當鬼喲,嘿...」
「不,你不要過來...你不是小安...」小平的語調,抖動的比身子還嚴重。

小平遽然往後退了幾步,險些滑倒。
之後,又是一陣沒命似地逃跑,但,這次要逃到哪呢?...

他的大腦裡,浮現出一個每次都讓弟弟找不到的躲藏點,也是最具危險的點。
沒錯,三樓的窗台,也就是預留裝置冷氣的狹窄窗口...

家裡雖然沒錢裝冷氣,但卻也預留了那樣的地方。

小平手腳敏捷,腳根一蹬,很快就躍上窗台。
接著,他蜷縮著身子,盡可能讓室內的窗簾,遮掩那抖動不已的身子。

("媽咪...快來救我,媽咪...")

豈知,年久的窗台底座,只打入幾顆螺絲釘,根本無法負荷他的重量。
啪的一聲,整個窗台的支架,應聲斷裂。

碰,一道小男孩的身影,失足墜落,就這樣倒臥在一樓前庭。
身上多處骨折,嘴角也緩緩淌出猩紅鮮血...

 
這時,他依稀聽到一樓的電話答錄機,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
小平,對不起。 媽咪剛剛帶弟弟出去吃冰淇淋時,不小心被車子撞了。
弟弟當場就...嗚嗚...
對不起,都是媽咪沒照顧好弟弟。

我們現在在xx醫院,等回警察伯伯會開車去接你,你要乖乖在家裡等,千萬別亂跑。
知道嗎?...

嘟嘟...
"

而三樓的窗台,隱約還能聽見 :「哥哥,你又輸了,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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