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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


「呵,我就知道,你跟我一樣是個與眾不同的人。」
「怎麼說?」我喝了一口湯,緩緩道。

「我們第一次正式約會的地點,你居然帶我來吃陽春麵,嘻。」
「這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啊,這代表你不在乎我,只想隨便把我打發走。」她吃著麵,有些俏皮道。

我則是低著頭,專注地檢視手機,看看功能是否有損壞,紀錄是否完整。

稍頓片刻。

「算了...」
「什麼東西算了?」我連忙抬起頭,望著她。

「都怪我自己太自作多情了,你的心底一定認為我是隨便的女孩,並且打從心底討厭
我,對吧。」她放下筷子道。

「妳到底在說甚麼? 我一點也聽不懂。」

「被我這討厭鬼給折騰了一整天,真是為難你了...你人真的很好,有生之年能與你相遇,那是
我上輩子修來的福份,真的很高興能認識你,哪怕相處的時間,是那麼樣的短暫...」她表情失落道。

不知怎地,突然想安慰她幾句。

「別這麼說,我們還是可以繼續當朋友啊,不是嗎?」
老實說,我已經分不清這句話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

「真的嗎? 你真的願意和我這樣的怪人當朋友嗎?」她突然抓起我的手,興奮道。

我點了點頭,但,我知道情況對我愈來愈不妙。
再這樣下去,恐怕到時候真的又下不了手了。

「吃飽了,我們走吧。」我立起身,直道。
「去哪裡?」

「就騎車到處走走啊,妳不是一直想當我女朋友嗎?我順便帶妳到一個地方觀賞夜景...」
「哇,那太棒了,我好開心喔。」

看著她像小女孩般,雀躍的神情,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我真的下得了手嗎?...")我又再一次地問著自己。


*  *  *  *  *  *  *  *  *  *  *  *  *  *


殺掉娜娜是在山區的東邊位置。而今晚,則是打算在西邊下手。
相信沒有一個人,會笨到在24小時內,同一個地方,連殺兩個人。
更何況娜娜的屍體,應該還沒被發現。


涼風迎面吹來。

我在山路奔馳著,而後座的她,則是緊緊地摟著我,臉頰輕靠在我的肩頭。
透過後照鏡,隱約看的出她幸福甜蜜的神情。

「會冷嗎?」不知怎地,我竟莫名冒出這一句。
「嗯...剛開始會,現在不會了。」

語落,她貼得更緊了。


("有必要殺她嗎? 或許,我跟她之間...")

連一半路都還沒到達,殺她的情緒,已經慢慢煙消雲散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帶她上山了。
難道真的是想和她一起看星星?
 
正當我為殺與不殺的問題,苦思無門之際。
突然間,不遠的前方,我看到了閃光?

("糟糕,是警察!")



「這麼晚了還上山。」警察微笑道。
「嗯。」

「來,行照和駕照借我看一下。」
「咦,W市,你是外地人? 來這邊工作嗎?」警察問道。
「呃...對啊。」

「這也難怪了,所以你不知道最近T市的治安,並不是那麼好。」

我故作鎮定,問道 :「這話怎麼說?」

「沒事,總之這陣子不要上山,你們回去吧。」

於是,我將摩托車給轉過頭,緩緩駛離。

心中思忖著 : "難道警方已經發現屍體了嗎?...情況有點糟。"


「真是掃興耶。」後座的她,語氣無奈道。


*  *  *  *  *  *  *  *  *  *  *  *  *  *


寢室內。

「妳想喝點什麼?」
「隨便,只要是你拿的,我都喜歡。」

於是,我丟了一瓶啤酒給她。

「今晚你有什麼目的嗎?不然,怎麼拿啤酒給人家喝呀。」她扳開拉環,喝了一口。
「或許吧。」

「甚麼"或許吧"?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她嘟著嘴唇道。
「那就有吧。」

此刻的我腦筋一片空白,滿腦子想著警方目前的偵辦進度到哪了?
但,我又不敢冒然轉開電視機,怕被她看到,然後回想起整件事。

突然間,她貼了過來,然後在我的嘴唇,輕啄了一下。
「開始了嗎?」她咧嘴笑道。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愣住了。 一時間,僅能睜大眼,凝視著她...

「怎麼了? 不喜歡嗎?」
「不...沒有。」我啖了下口水。

接著,她的香唇由淺至深,一波波地吻著。而我也不甘勢弱地回應她...
就這樣,像是乾柴烈火般,兩道慾火愈燒愈烈,最後全身赤裸地,進行更深沉的慾念傳達。
一次又一次,直到兩人都精疲力竭。


「這裡還疼不疼?」她躺在我胸前,輕撫著我臉上的擦傷。
「嗯。」

語落,她立身離開床上,然後在包包裡翻來翻去,最後找到了一瓶藥膏。

「這種藥膏對外傷特別有效,只要在傷口處,塗上一丁點,隔天就會好了。」
「來,我幫你擦。」

「妳怎麼會有這種藥呢?」
「因為我以前當過護士呀,嘻。」
「原來如此...」

看著她這般溫柔專注的神情,我不敢相信上一刻,竟會想殺了她?...
一想到這裡,我不禁搖頭苦笑。

「你在笑什麼? 是不是人家剛剛表現的不好呀!」她漲紅著臉笑道。
「嗯,妳剛剛確實表現不好。 所以,還要再來一次,讓妳有平反的機會,嘿。」
「你好討厭喔。」


時間彷彿靜止般,最後,我累得癱在她身上...



清晨。

一道晨光打在我臉上,我翻了個身,想繼續抱著那道柔軟的身軀。但,卻撲了個空?...
(" 咦?人呢?... ")我揉了揉眼睛。

我環顧四周,床台的包包,手錶飾品,還有門口的紅色高根鞋...全都不見了?...
(" 這到底怎麼回事?... ")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不假思索的前去應門。 眼前,佇立著三道壯碩的身影。
他們衣著制服,尤其是他們的徽章和配槍,讓我感到頭痛欲裂...

「請問你是柳XX先生嗎?」
「對...請問有什麼事。」

「我們懷疑你和一起命案有關。 所以,想請你到局裡,幫忙協助釐清案情。」
「這怎麼可能...你們一定是認錯人了吧。」我無力地回應著。


語落,只見另一名員警,拿出一只文件夾,並取出一張照片。

「這個女人你應該認識吧! 她在XX酒店上班,小名叫-娜娜。 昨天她被發現陳屍在山區,而聽店裡的
小姐說,她似乎有一個交情頗深的男友,據了解,你應該就是那個人。」


想不到一切來的這麼快,遠遠超出我的算計範圍。
若照我原先的計劃,發現屍體至少需要三天以上的時間,畢竟那地方隱密的很。
而她的交友非常的複雜,接觸過的男人,數以百計。
所以,要追到我身上來,至少也得花上好一陣子,一一過濾名單。

我不懂,他們為何會在短短的二十幾個小時內,就抓到我呢?...

一道道不解的思緒,充斥著整個腦袋...


*  *  *  *  *  *  *  *  *  *  *  *  *  *


尾聲 :


某處酒廊裡。

「真不敢相信,娜姐竟然被殺了。」一名女子翻著報紙道。
「這也難怪了,誰叫娜姐平日嗜錢如命,所以惹來殺生之禍,是遲早的事。」另一名女子應和著。

這時,一道身影從門外走來。

「莉莉啊,昨天請假去哪了? 被哪位恩客給包養啦。 嘿。」
「別鬧了,妳們。」

「妳看新聞了嗎? 妳的死對頭已經被...」女人比出割喉的手勢。
「嗯,看了。只能說她做惡多端吧。」莉莉面無表情道。


接著,她便轉身,往更衣間走去。
她緩緩燃起一根煙,然後,回想著整件事的經過...


"
一直以來, 她和娜娜可說是水火不容,甚至到了想殺掉她的地步了。
在她的包包裡,常放有兩根針筒。
一支是帶有愛滋病毒的針筒,另一隻則是劇毒針筒。

她經常思考著,究竟是要讓她死的自然點,像是感染性病一樣。
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針刺死她,然後靜待警察找上門來。

然而,在某個深夜。
她尾隨著娜娜,準備在她回家的路上,找機會將毒針紮在她身上。

但,豈知一路上,竟跟到了偏僻的山區?...

緊接著,她看到娜娜和一個男人爭吵,最後那個男的,用細繩將娜娜給勒斃。
然後騎著機車揚長而去。

她被眼前的景況嚇呆了,久久不能回神。
最後,她緩緩地靠向屍體,想做進一步確實,但,怎知娜娜竟沒死?...
而且還伸出抖動的手,向她求救...

("別傻了,我怎麼可能救妳呢?... 而且,這是我殺了妳這賤貨的好時機,嘿。")

就這樣,當下她選擇那根含劇毒的針,往她心臟紮下...
確定她死掉後,緊接著,她便開著車,加足油門,逃離現場。

這帶山區她很熟,如果抄小路,然後再開快點,說不定還能看清那個幫她忙的男人一眼。
在路上,他看到那個男人略有所思,不是騎的很快。
於是,她加足油門,超車將他給遠遠拋在身後。
然後停好車,再急忙從轉彎處的人行步道上,衝了出來。

但,卻沒想到自己唐突的舉動,竟讓他摔車了...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主動搭訕計劃了。
"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看了看手上的錶,思忖著。

"
他應該被抓了吧!
畢竟我離開他的時候,把那些針筒,悄悄地放在他家的衣櫥內。
然後再通知警方前去逮人,這樣一來,他就百口莫辯了...
希望他不要怪我,因為娜娜本來就是他殺的,而我只是再適當的補上一記罷了。
更何況,我還奉獻自己的身體...對他應該也算有所補償了吧!
"

她踩熄手上的煙,轉身離開更衣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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