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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豪宅外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子,閃爍的警車燈,救護車燈,以及媒體的閃光燈,把寧靜的夜昇華成熱絡的人 潮川流。

幾名警員忙著圍起封鎖線,又忙著支開如蟑螂般無孔不入的媒體,實感費力。

鄭堅東一臉嚴肅走在前端,而小唯一臉茫然跟隨其後。

記錄完進入的時間、人員的身份後,領了頭套、手套、鞋套等基本裝備,懷著忐忑不安的沉重心情,進入屋 內。此時,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將尚有生命跡象的傷患,急忙扛入救護車內,片刻不敢鬆懈,這一進一出,共 抬了三個人。

「這,到底是!?……」小唯望向一片狼藉的餐桌,掉滿地上的菜餚和餐盤、杯具,腦袋裡一片空白。

一名幹員向堅東行完禮之後,附耳竊竊私語了幾句,便引領兩人一同往二樓步去,直抵加蓋閣樓命案房門……

「姿……姿婷……」小唯張大眼,身體微微抖動,似乎不敢相信躺在床上的女孩,是他以前所跟監,稚氣灑脫 的女孩……

二名專業採證人員環繞四周,拍照錄影,撒鋁粉,收集細微證物。另一名臉上爬滿皺紋的法醫,緊皺眉稍, 打量姿婷頸上那道深陷的勒痕。

「楊法醫,死者死因為何?」堅東直問道。
「嗯,初步判定窒息死亡,脖子上被纏了好幾圈是窒命傷,疑似細繩所勒斃,而且還有被性侵的跡象……死亡 時間約一個半小時左右。」楊法醫不加思索道。

接著,一名基層幹員引領堅東和小唯離開命案現場,轉到二樓的會議室,轉開門把,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面容憔悴轉頭望向堅東。

「你們來了……堅東,小唯。」左谷驚魂未定,兩眼木然。
「小夏哥,這到底怎麼回事。」小唯拉開腳步,跨到左谷身旁,關切問道。

而堅東表情肅穆,對小唯使了一個眼色,意途告訴小唯辦案時,應該並秉持滅私奉公的精神,小唯明白其意 ,黯然鬆手,撤離數步。

接著, 堅東不急不徐從懷中掏出錄音筆,他和左谷雖為熟識的老朋友,但為求公私分明,該有的訊問過程一 樣也不少。

「可以開始了嗎? 左谷。」堅東直問道。
左谷緊握抖動不穩的手,托起玻璃杯,一口飲盡溫開水,稍停片刻,頷首示意。

堅東按下start 鍵,開始進行錄音 :


我在X時X分先是漏接一通姿婷的電話,我感到有些疑惑,因為先前已告知她,我有事擔擱,不克前來,所以 晚點再一起逛街賞景。可是,過了幾秒鐘後,又接到姿婷傳來的簡訊,內容執意要我立即前往。我試著在電話 中回覆,但,她卻關機,我原以為她跟我開玩笑,故意調皮耍賴,所以,又撥了通家裡的電話,但卻無人接聽 ?一來感到對不住大夥,餓著肚子等我,二來覺得事有蹊蹺,於是,當下決定駕車前往。抵達時,外牆柵欄大 門並無上鎖,大剌剌地開啟,於是我開車直入,下了車,聽見屋內傳來陣陣優雅的音樂旋律。接著,我按了幾 回門鈴,但無人回應,我驚覺玄關門也是虛掩著,於是就推門進入,然後……

看到的就是眼前的景況了……



堅東壓下stop 鍵,結束錄音。

「開門之後,你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狀況嗎? 例如剛好有人從後門竄出,發出一些聲響之類的。」堅東眉頭深 鎖問道。

左谷凝思一回兒,猛搖頭。

「接著你馬上聯絡我,在這段期間你有做過甚麼事嗎?」堅東繼續問道。
「沒有……當時我被眼前景象嚇呆了,雖然在我的小說裡,命案已是家常便飯,見怪不怪,專用來吸引讀者的 技倆。但實際碰上卻又是另一回事,我連忙試著喚醒每一個人,跑遍了每扇房門,最後索性奔到樓上,結果…… 」說到傷心處,左谷心頭為之一酸,頓時語塞。

小唯眼角泛著淚光,畢竟和姿婷也相處過一陣子,如今又見著左谷這般神色黯然憔悴,實感不忍。

「原本約定好的慶祝會,你又何故臨時取消呢?」堅東問道。
語落,左谷摸了摸自個兒腫脹的臉頰,一時還無法開口。
「跟你臉上的傷痕有關嗎?」眼尖的堅東很快地敲出左谷的思潮。

「嗯,沒錯,原本依照計劃要參加姿婷的生日慶祝會,可是,下午卻來了一位個案,這名個案的症狀比想像中 還嚴重,他有人格分劣傾向,在他的心靈世界裡共藏匿十二種人格特質。然而沒料想到,其中一個擁有嚴重暴 力傾向的人格,沒來由地對我拳打腳踢,還把諮詢室搞得亂七八糟……」

「那你為何不打電話告訴我呢?」堅東追問道。
「你應該了解我的處境才是,我有義務為個案保密,未經個案同意,決不告知第三者諮詢內容,這是身為諮詢 師的基本道德,縱使他搗亂我的諮詢室,並攻擊我……」左谷直言訴說著。

堅東微微點頭,但銳利的眼神裡,似乎從未離開左谷顫抖的身上。

「好了,你也累了,生平頭一回碰到這種事,也夠你受的了,早點回去休息,若事後還有需要,我和小唯還會 去你那兒找你,希望能夠再了解部份細節。」堅東立起身,輕拍左谷肩頭。

離開會議廳時,小唯搭上前,細語在他耳畔安慰幾句,為他加油打氣。


* * * * * * * * * * * * * *


凌晨時分,某醫院的急診病房內。一位中等身材,戴著一附黑框眼鏡,手中拿著一份檢驗報告,匆忙向堅東 走來,他是急診病房的醫生。

「警官,很遺憾,送來的三人當中有一人死亡。」醫生搖頭嘆息道。
「死因為何,食物中毒嗎?」堅東直問道。

醫生稍微翻了一下手中的資料。

「基本上三人體內是安眠藥物反應,所以睡醒後就沒事了,但其中那名壯丁體內,除了安眠藥外,又多了-氰酸 鉀劇毒反應。」

「氰酸鉀?」小唯張大嘴,一臉難以至信。

堅東先是感到詫異,接著蹙眉深思道:「小唯走吧,去跟醒來的兩位請教一些問題。」
堅東表情嚴肅,從接到左谷打來的電話後一直是如此。

拉開隔離簾,只見滿臉疲態的劉管家靠墊在床頭,手上吊著點滴,眼神枯槁地望向兩人。
「警官,大……大小姐她……她真的發生不幸了嗎……」劉管家哭紅著臉,哽咽斷續道。

「是的,我們感到非常遺憾,但也因為這樣,可否請你配合一下,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呢?」
劉管家趕忙擦拭眼角的淚水,微微點頭。

「你能否詳述案發當時的情況。」鄭堅東拿出錄音筆,不急不徐問道。

沉默了好一會,劉管家收拾情緒,一字一句娓娓述說著 :


當時,我們正準備慶祝大小姐十八歲生日,張嬸燒了滿桌拿手好菜,一盤接一盤端出。而一向嗜酒如命的金 火,垂涎三尺,望著大小姐手中那上萬元的高級名酒, 大小姐一口氣開了兩瓶,幫金火手裡的高腳杯酌滿酒, 兩人打算暢飲較量一番。當時,大小姐的笑容非常的甜美純真,這是打從她父母身亡後難得露出的笑容,看著 她這般開心愉悅,我為之動容。

我老了,來日不多,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用僅存的生命,換取大小姐那可人的笑容。可是,誰也沒料想到 此刻……大小姐她卻……嗚嗚嗚……



說到傷心處,劉管家早已淚流滿面,數度哽咽無法言語,錄音被迫中斷,小唯連忙遞上面紙,並輕拍肩頭安 撫著。

稍頃片刻,劉管家整理完情緒。

「可以再繼續嗎?」堅東直問道。
「嗯。」劉管家微微頷首。


然後,我聽到張嬸抱怨蛋糕不精緻,太粗糙,一度還打電話要求更換蛋糕,但卻被大小姐制止,大小姐不想 為難蛋糕店的員工,況且外觀又不影響味道。最後,我們點燃了十八根蠟燭,象徵小姐的歲數,並為大小姐帶 上皇冠,哼著生日快樂曲子,大小姐輕閉眼眸,嘴巴唸唸有辭,開心地許願,直到吹完所有蠟燭,歡樂氣氛直 達最高潮。

接著,我面帶笑容,離開餐桌上洗手間,那時,我為大小姐的成熟理性,設身處地為她人著想感到欣慰。如 果,哪天我真的先走了,相信我可以驕傲地面對老爺夫婦,以告他們上天之靈,唉。

對……對不起,我又扯開話題了。

當我步出洗手間,張嬸已為大家切完蛋糕,並分配好,於是大夥像一家人,開心地品嚐美味的蛋糕。我們聊 了很多話題,但我發現到最令大小姐開心的,竟是男女間的情感議題?這點令我很詫異,從小至今,幾乎沒聽 過她談論感情方面的事,更遑論交男朋友了。所以,當我看著她幸福滿足的神情,紅潤的臉龐,彷彿一朵初綻 的玫瑰花般嬌艷。我也盡可能地迎合她,論及年少時的情緣壯舉,可是……大約過半小時,我發現大小姐開始 哈欠連連,一付昏昏欲睡樣,眼皮都快垂了下來,接著不一會功夫,居然趴在餐桌上睡著了!?

我連忙跨步走近她身旁,輕搖她的肩頭,低聲叫喚。可是,她似乎非常地疲倦,羸弱回應著,希望我揹她上 樓休息。我們三人面面相覷,你看我,我望你,似乎搞不清發生甚麼事? 但看著她睡的這般香甜,我也只好背 她上樓休息。

唉,這孩子從小揹到大,只覺得她愈長愈大,我這身老骨頭差點背不動呢,呵呵……




語畢,劉管家搖搖頭,低聲輕嘆,眼神盡是無限感慨。


然後,我放輕腳步,一步一停,走離大小姐的寢室,緩緩關上房門,深怕一個不小心把她給驚醒。當我回到 客廳時,見金火滿臉通紅,威士忌也只剩半瓶,而張嬸則是一旁勸酒,我向張嬸揮揮手,示意她讓金火喝個夠 ,畢竟這是難得的日子。金火見著我下樓,幾杯黃湯下肚,他開始興奮且熱情,不僅為我和張嬸斟滿酒,然後 又幫我倆各自切了一塊蛋糕。見著一向嚴肅,從不茍言歡笑的他,彷彿變成另一個人似的,雖知他喝過酒後會 如此,我們早已見怪不怪了,我和張嬸不忍拒絕,欣然接受他的美意,吃完蛋糕,飲盡美酒。

但,誰知蛋糕被放置安眠藥,吃完後,一覺醒來卻耳聞大小姐的惡耗……嗚嗚嗚……




劉管家再也止不住悲痛情緒,淚水撲簌簌落下。
堅東隨手關掉手中的錄音筆,小唯再一次輕聲撫慰。

「還有甚麼要補充的嗎?」堅東問道。
「沒有了,就這樣……」劉管家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淚水。

堅東打了手勢,小唯頷首連忙掏出筆記,準備記錄接下來的問答。

「最後你說:”誰知蛋糕被放置安眠藥……”,鑑定報告還沒出爐,你從何判斷”蛋糕”雜安眠藥,而非其他藥 物?你不是才剛醒來嗎?」堅東眼神像箭一般銳利,射向劉管家。

「因為剛才我說過張嬸抱怨蛋糕一事。所以,直覺懷疑問題就出在蛋糕,而安眠藥,則是醒來後醫師告訴我的 ,如果不是蛋糕,那會是甚麼?」劉管家反問道。

堅東略做深思,又問道 :「能不能再補充一下,關於你揹小姐上樓,寢室內有沒有異狀,例如衣櫃內有聲音, 陽台有黑影,或屋內擺設有不對勁的地方?」

劉管家皺起眉頭,凝神細思。

「應該沒有才對……」
「沒有?」
「嗯,沒有異狀。」劉管家斬釘截鐵道。

「那麼季小姐平常的交友狀況為何?」

劉管家蹙眉思索了一會兒。

「大小姐的生活一向單純,一直以來只有兩位同學和她走得較近,一位是楊佩君,另一位是吳婉瑜,她們三人 情同姐妹……」

堅東轉頭,示意小唯記下兩人的姓名。

「還有嗎?近來季小姐有沒有奇怪的舉動,或者是可疑的交往對象?」堅東繼續問道。

劉管家又是一陣深思。

「若說近來的交往對象,應該只有夏先生了……不過,大小姐堅稱夏先生只是她的心理醫生。但,我總覺得她 倆的關係,似乎超出了一般醫生和病患該有的尺度,有一陣子,大小姐每天放學後,總是在咖啡廳和夏先生碰 面,甚至兩人還一起邀約同遊……還有,近來銀行員打電話告訴我,說大小姐有一筆為數不小的資金調度。我 想,你們應該是知道的,在大小姐未成年之前,我雖為卑微的下人,但卻也經老爺生前的友人,暫推為大小姐 的法定監護人,所以,我才會得知大小姐私人財務上的流動情況。」劉管家不加思索,據實以告。

語落,堅東和小唯面面相覷,腦海裡似乎激盪出前所未及的思緒。

沉靜了好一會兒。

「非常謝謝你的合作,待會我請警員送你回家,若有必要,請務必再麻煩跟我們配合一下,謝謝。」

拉開另一道隔離簾,張嬸呆若木雞,兩眼直盯著前方,腦袋裡空蕩蕩一片,甚麼也記不得似的。

「好些了嗎?」鄭堅東拿出錄音筆,溫和問道。

張嬸不自覺地垂下兩行淚珠,久久不能言語。

「張嬸,我是小唯,我們曾見過面妳不記得了嗎?我還品嚐過妳精湛的廚藝呢?」小唯坐在床緣,輕拍張嬸的 肩頭,柔聲道。

此刻,張嬸才慢慢回神,多看了小唯兩眼,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慢慢找回應有的理智。

「嗚嗚嗚……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大小姐她……她……嗚嗚……」張嬸欲罷不能地嚎啕大哭了。

「怪了,妳怎麼知道大小姐出事? 妳不是才剛醒來嗎?」堅東冷不防直問道。

張嬸慢慢擦乾淚水,緩緩道 :「我比劉管家早醒半個小時,我連忙起身,問過醫生病況,還有外頭警察…… 結果,在對講機的另一頭,卻傳來大小姐的噩耗……嗚嗚。」

又過了一會兒。


「我知道妳很難過,我們一定會全力揭開這宗命案,以告季小姐在天之靈,所以,待會希望妳據實以告,將所 知曉的事全盤供出好嗎?」

張嬸微微點頭,急忙收拾情緒……


當時,我正在廚房做大小姐的生日晚餐,家中所有廚務都經我一手包辦,從無例外,我買了非常多的食材, 準備晚上讓大夥吃的盡興些。老實說,我在老爺家工作也快七年了,最令我難忘的,莫過於幫大小姐準備生日 晚宴,每每瞧她吃得那樣開心,我就會感到心滿意足,非常有成就感。

然而,今年卻……,沒想到竟是大小姐的最後一餐……嗚嗚嗚。

對,對不起。

我燒完最後一道菜後,便取出冷藏櫃裡的蛋糕,將它打開,可是……卻發現到蛋糕的外觀有瑕疵。 因此,我 拿起話筒,正打算要求店家換置新蛋糕,但卻遭大小姐制止,她認為蛋糕可以吃就好了,沒有更換的必要,因 此作罷。

就這樣我放棄究責,開心地慶祝大小姐十八歲生日,當時,我記得大小姐臉上堆滿幸福的笑容,尤其是劉管 家聊到男女間的意題時,她笑得更是羞澀靦腆,說真的,我在季家待這麼久,從未見過她臉上洋溢著這般幸福 ,尤其是這三年更是如此 。

但,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舉杯痛飲產生的醉意,只見她頻頻打哈欠,最後索性趴在餐桌上睡著了?劉管 家見狀,連忙喚醒她,但她卻低聲呢喃著要到樓上休息,劉管家依從將她揹上樓去。接著,劉管家下樓,我們 又繼續享用豐富的晚餐,當時金火很熱情,不只為我們切好蛋糕斟滿酒,還舉杯慶祝狂飲。

就這樣不勝酒力的我開始感到昏昏欲睡,不知不覺中便睡著了……

可是,剛才聽醫生說我們是吃下安眠藥……真的是這麼回事嗎?



張嬸撲前揪住小唯的胳膊,發急問道。

堅東連忙關閉錄音,乾咳了幾聲。
「我可以稱呼妳-張嬸嗎?」
「嗯。」張嬸點點頭。

「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妳,首先妳剛才說”蛋糕外觀有瑕疵”,是甚麼樣的瑕疵,能否稍加說明?」
「是這樣的,蛋糕表面的鮮奶油看起來糊糊水水的,就像被水浸濕般,我懷疑店家製作過程中,一度放入冰箱 冷藏,而被其他釋水物所沾染,一時沒察覺便出貨。」

「整個蛋糕都糊掉了嗎?」堅東繼續問道。
「不,只有一半較嚴重,另一半還算完整,等等……這當中還發生一小段插曲,不知值不值得一提?」張嬸稍 作停頓。

「請說。」

「我切好蛋糕,將外觀完整的部份留給他們三人吃,而我自己吃糊掉的部份,但……大小姐卻將她的蛋糕和我 對換,我一度拒絕,但卻敵不過她的執拗。」

「糊掉的部份?這麼說來……等等……」

堅東眼神一亮,腦海靈光乍現。

「妳剛才說第一輪的蛋糕,只有大小姐吃了糊掉的部份,其餘妳們三人吃了完整的部分是不是?」堅東發問道。

「嗯。」

「然後,到了第二輪,金火幫妳們又切了一次蛋糕,妳可曾注意到蛋糕是糊掉的部份,或是完整的部份?」堅 東虎急急又發問道。

張嬸皺眉頭,凝神細思。

「是糊掉的部份……不,更正確的說法是,我和劉管家倆人都是糊掉的部份,而金火則是完整的部分,但我沒 注意到他是否第一塊未吃完,亦或切了第二塊。」

「蛋糕送來時,妳有拆開來瞧過嗎? 我想確定是蛋糕店的問題,或是妳們存放的問題。」堅東追問道。

張嬸想了一下。

「我記得送來的時候,我有稍做確認,一切應該沒問題……」
「這麼說來便是妳們保存上的問題了,那妳又為何做勢打電話到蛋糕店,要求他們更換蛋糕呢?」

剎那間,張嬸壓低頭,沉默不語……

堅東盯著她看了好一陣子,緩開金口道 :「是對自個疏忽所做的推諉之詞吧。換句話說,妳沒有保管好蛋糕, 讓它受到損壞,妳怕管家追究責任。因此妳乾脆將所有責任推卸給蛋糕專賣店,因為他們每天製作上百個蛋糕, 縱使生產過程中有嚴密的品質管控,但配送到府的過程中,難免有所損傷。然而更重要的一點,妳知道現今服 務業總依”顧客永遠是對的”經營理念,諒他們決不會和妳斤斤計較,追察區區蛋糕小事,對不對。」

語落,張嬸更顯臉色倉白,身子不停微微顫抖。

堅東見狀,連忙收斂,改口問了另一道問題 :「平常金火都這麼熱情,在餐桌上總會招呼你們嗎?」

「不,只要在喝過酒後才會這樣,不然他個性蠻孤僻的,這一點跟大小姐很像。」張嬸立刻回神道。
「對了,在妳們昏睡前,監視系統是否有被破壞的跡象,如鏡頭被移到天花板,影象記錄被清除等?」
「應該沒有異常,因為管家平常可是很密集地觀看屋內屋外的一舉一動,哪怕是飯前或飯後,他都免不了要到 監視室裡走走看看。」

堅東蹙眉,左手托住下巴,微微點頭。
「再問妳一個問題,妳剛才說劉管家揹大小姐上樓休息,以他年邁的身軀論斷,難到妳們都沒有幫忙攙扶?」
「當然有啊,只是劉管家堅持自己揹她上樓,況且,倘大的屋子裡,唯獨大小姐寢室是不讓我們隨意進入的。」
「那劉管家何時下樓?」堅東追問道。
「大約經過十分鐘吧。」
「十分鐘是嗎……」堅東喃喃自語,重覆道。

或許是他深思過久,搭上臉色的不自然,使得張嬸不免急問道。
「警官……難道你懷疑是劉管家?」張嬸瞠目結舌。

「不,沒事。」
「對了,最後再問妳一個問題,妳認為劉管家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他個性沉穩內斂,行事一絲不苟,待人和善,可算是非常好的上司。」張嬸肯定道。

堅東轉頭望了望小唯,兩人面面相覷。
「非常謝謝你的合作,待會我請警員送你回家,若有必要,請務必再麻煩跟我們配合,謝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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